Jamie 專欄 #106｜獻給永遠的家人 一 哈蘇(Hasselblad)與徠卡(Leica)

 
 
 

遇見哈蘇，完全是一場緣份。


徠卡是創業時期，朋友們一起合送的禮物。有了徠卡之後，儘管開始對狗狗有些觀念，但始終也沒想過有天會再去認養狗。那個時期開始，很多人在提倡「領養不要棄養」的觀念，每當我看到有相關的消息，大多都是轉分享 po 文的形式，看是不是有人剛好也想領養狗，但不至於會自己再養一隻。畢竟分享消息，跟把狗帶回家十幾年的照顧，完全是兩件不同的事。


直到2013年11月的某天，有朋友輾轉看到一篇文章，發現被遺棄的小狗長得跟徠卡很像，馬上貼給我們。

 
 
 
 

當時哈蘇被拴在桃園偏僻的郊區，附近不會有什麼人經過，後來是對面養豬場的人發現有小狗一直在叫，才發現哈蘇，並把他解開帶回養豬場裡。由於原先養豬場飼養的土狗覺得有外狗入侵，本來就不會對小狗太友善，加上現場沒有可以隔離的地方，為了避免哈蘇受傷，只能先把他暫放廚餘回收桶上，並上網發文尋求協助。


我當時想，會不會也許是徠卡其他命沒那麼好的兄弟姐妹被棄養？不然去看看好了。便寫信聯繫養豬場人員。


那天我帶著徠卡一起去看哈蘇。當時候的哈蘇儘管很可憐，全身好臭，仍渾身防衛心很強，充滿憤怒的情緒，全然不信任人類的模樣。因為狀況太差，我們直接把哈蘇抓到寵物店剃毛洗藥浴，進行各種寄生蟲相關的健康處理。

 
 
 
 

現在回想起來，說不定日後哈蘇特別喜歡舔地板，尤其是有臭水和垃圾桶附近較髒的地方，他都格外喜歡，或許跟小時候這段記憶有關。這已經讓哈蘇構成有點扭曲的價值觀，內心覺得是種幸福吧。


帶去看醫生之後，他根據牙齒判斷兩條狗約莫相差三歲，徠卡較大；於是哈蘇正式變成徠卡的弟弟，加入我們家的生活。
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
整個過程最困難的一件事，其實是讓曾是流浪狗的哈蘇信任我們，並建立起跟徠卡的相處模式。一來哈蘇正值邁入青春期，體力特別好，就會時常想挑戰徠卡的地位：比如搶她的東西吃，跑步的時候故意去撞她等等。我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，才獲取哈蘇的信任感，也導正他的觀念，讓他知道我們是一個家，徠卡是姊姊，兩條狗的食物都是各自一份，出去散步亦會是一起出去。


久而久之，如同大家看到的模樣，徠卡和哈蘇變成我的生活，以及 Hey!Cheese 重要的一部分。
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
在充滿愛的環境下長大的徠卡，性格跟身體狀態都跟哈蘇形成對比。儘管毛色體型差不多，抱起來就會發現，徠卡的胸腔反而比較厚實，像是小獵犬一樣，哈蘇骨架則感覺小了一號，而且從小就常吃壞肚子看醫生，但徠卡幾乎都很健康，頂多就是口臭，很偶爾才有拉肚子的狀況。

 
 

徠卡小時候

 
 

左：哈蘇；右：徠卡

 
 

他們的個性，更是相差天南地北。如果徠卡代表的是正經跟富有責任感的角色，哈蘇就是好笑的丑角。無憂無慮的哈蘇，每天都很快樂自在。他唯一在意的，不外乎就是能好好散步睡覺，好好吃東西了。

 
 

左：哈蘇；右：徠卡

 
 
 
 
 
 

吃東西是哈蘇這輩子最執著的一件事。之前我去上瑜珈課，教室環境很友善，可以帶著狗狗一起去。有天同學買了包肉條放在架子上，即使整個上課過程，狗狗可以到處走來走去，但因為香噴噴的肉條就在架子上，哈蘇便始終坐在那邊，持續盯著肉條看了整整一小時。


他就是這麼單純，面對喜歡的東西ㄧ食物，就會高度專注地動也不動。這樣的哈蘇，是不是很符合4/1 生日呢？是的，每年愚人節，就是大家幫哈蘇慶祝生日的一天。( 2018年哈蘇生日文 )
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
有一次朋友跟我聊天，他說其實很多人認識我們，都是透過狗狗的關係。確實，之前去外面蹓狗的時候，人家可能不知道 Hey!Cheese，但真的會記得徠卡哈蘇。我想既然他們這麼討喜，我也喜歡拍他們，那不然乾脆當成公司吉祥物好了！後來推出一些周邊貼紙和貼圖，也是有點紀錄他們的意涵。

 
 
 
 

而他們亦正好因爸爸從事攝影的關係，有時我們會接到一些特殊案子，可以讓他們趁機入鏡。像喜的燈飾、寵物旅館、甚至是豪宅空間，他們都個別或一起當過品牌model。

至於為什麼徠卡幾乎都搭配紅色，哈蘇配黃色呢？這要回溯到徠卡相機有個 logo 是紅色可樂標，所以起初就讓徠卡帶紅項圈。後來做 Hey!Cheese 識別的時候，由於 cheese 直覺聯想到黃色，便讓另外一隻的物品都是黃色。後來生活中經常會用到的物品，也會盡量讓他們倆有所區別。
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
這一兩年間，可能也上了一個年紀，哈蘇身體漸漸出現一些小問題。有陣子體力不是很好，一度後腳也不能走路，中間幾次換了不同醫院看醫生，也沒查出原因，狗狗又不像人類會講哪裡不舒服，經常生病然後康復，似乎沒什麼大礙。所以我們以為只是老化的問題。


直到今年3月，帶哈蘇出去露營回來之後，發覺他顯得很累、走不動，我以為是不是吃到不該吃的東西，就認真進行各種檢查。透過一些朋友介紹，輾轉找了好多家醫院，才在其中一家檢查出他有腫瘤。醫生提到這個腫瘤是較危險且不可逆的，儘管有開刀，但醫生表示即使拿掉還是會擴散，預估壽命大概就是3個月到半年左右，亦即在今年的 6-9月之間。

 
 
 
 

儘管我是個十分樂觀的人，對於「變好」這件事情我反而抱持比較悲觀的看法。我當然希望他可以活久一點，但因為之前親人走掉的狀況，常是醫生治療到最後，大家以為好轉了，就突然急劇惡化、離開，所以我不敢往好的方向去想。先把狀況想的壞一點，做好心理調適，好好陪他每分每秒。


這段時期，我盡量減少拍攝，希望多點時間陪伴他，出差也盡可能當天來回。到了後期，可以明顯感覺到哈蘇食慾漸漸變差，身形變瘦，中間幾次也有出現血液相關的問題。不過哈蘇一直很努力、很努力在陪伴我們。

 
 
 
 

在他人生的最後一段時間，滿多朋友都給哈蘇祝福，甚至來看哈蘇。9月多的時候，醫生說「不知道可不可以撐到中秋連假，我們看看吧」。哈蘇撐過了。後來醫生又說看能不能撐到雙十連假，期間每當身體有些狀況，醫生都是建議「多陪陪他」，從他表達的語氣，我也大概感覺得出是什麼意思。所以我就是珍惜時間，多陪伴。


也許是上輩子哈蘇有幫助過我，所以這輩子我們互相陪伴，我得以幾乎完整經歷他的一生。


雙十連假的最後一天晚上，我抱著哈蘇一起在地上睡覺，徠卡睡在旁邊。最後哈蘇就在當天 12:15 分左右，在我懷裡離開。處理後事後，我帶著哈蘇去幾個他熟悉的地方走走看看，再一起回家。一些朋友還有畫圖紀念他，我就把這些東西，跟他的項圈、照片通通放在一起。

 
 
 
 

每個養狗的人，應該多少都會經歷這段難熬的過程，不過我想就是慢慢去調適，然後一部分一部分緩緩放掉跟接受。


現在則有另外一部分，是我現在正在經歷的。原本徠卡哈蘇不管做什麼事情，散步、吃飯、睡覺搶一個床墊，互相搶飼料，都是一起的，彼此對於對方其實是很有存在感，現在突然少一個跟徠卡共同做這些事情，她一開始也許不懂哈蘇怎麼了，以為可能去醫院還是先去哪裡，但是接下來的第3、第4天，一星期都沒有回來，後來有陣子的徠卡其實顯得很落寞。所以留下來的狗狗也是需要多關心她的心理狀態，多帶她出去玩，吃好一點的東西。
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
老實說，以前因為哈蘇身體狀況比較嚴重，有時候也會比較忽略徠卡，其實也蠻虧欠她的。所以我現在盡量讓徠卡感到開心，常帶她去不同地方散步跑步，小旅遊、曬曬太陽，讓徠卡有點不同的生活，也比較不會專注在哈蘇離去的事情上。畢竟人類還能透過一些事情來轉移注意力，可是狗狗並沒有什麼出口。10年多來的相處，當她回到熟悉的環境，發現怎麼少一個碗，少一個墊子，勢必會很有感覺。
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
關於生死分別的議題，不管練習多少次，經歷的過程當下還是會很難過。最近想到哈蘇便會深刻有感，錢可以再去賺，很多事情都可以再去做，但若你有時間的話，真的要珍惜當下的時光，把握機會，好好陪伴自己的家人和狗狗（寵物）吧！


哈蘇的離去，雖有不捨，但我想沒有遺憾了。


這篇獻給我的家人 —— 哈蘇(Hasselblad)與徠卡(Leica)。

 
 

哈蘇的人生畢業照

 
 
 
關於攝影師這個稱謂，其實我沒有太多意見，因為這是大家認識的我。但說穿了，我是個喜歡創造的孩子，對創作沒有特愛的工具，卻有特別的熱情。認真起來打拼時有個老靈魂，但對於創新與體驗，永遠像是實驗室裏的小朋友。我想分享我怎麼看我的攝影師工作，以及工作上的點點滴滴。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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